潤物細無聲 (二十三) [221-230]

#潤物細無聲 221

卻說賀某自從因接近嘉玲而遭公安機關鐵拳整治，企業查封、關係斷裂、聲名掃地，心中怨氣日深。自認「不過是個小姑娘，值得動用全市力量對我圍剿？」心頭憤恨難平。
某日，賀某無意間刷到農貿市場的見義勇為短視頻，只見嘉玲冷峻挺身、眾人齊聲稱讚。他瞇起眼睛，冷笑一聲：「這個女娃兒，現在還成了什麼模範典型？」他點了播放次數，已破百萬，彈幕滿屏是“正義”“氣場強大”“四川大學的光榮”。
他突然有了主意。
「既然她這麼受捧，就讓她跌得響一點。」賀某眼神陰鷙，開始翻找手機裡過往拍下的照片、通聯記錄、被封前的應酬對象。他心裡清楚，自己雖然被掃地出門，但手中仍握有一些與政商圈層接觸時留下的「東西」——包括一些本不該流出的校園監控畫面和飯局照片。他開始主動聯繫過去曾靠他吃飯的社交媒體小編與幾家低階自媒體，希望炒作所謂的「學霸光環背後的秘密」。
但這一次，他很快就碰上了鋼鐵般的圍牆。
網信辦的警報早就升級。成都市公安局也已預判類似事件可能發生，「嘉玲保護等級」早已提高為接近「重點科研核心人員」的標準。他剛發出一組圖文測試水溫，不出兩小時，微信號與備用微博即遭全面封控，手機訊號疑似被定向監控。他連夜轉往綿陽避風頭，卻發現下榻賓館樓下多了一輛未熄火的無牌灰色轎車。
他終於意識到——這不是簡單的「報復遊戲」。他想對付的那個女孩，已不再是他認為可以羞辱的普通大學生。
她的身後，是整個政治體系的信任、是體現「國家新形象」的旗幟。
賀某的手開始發顫，屏幕上的照片顯得模糊。他抬起頭，窗外綿綿細雨中，轎車裡的兩道剪影依然不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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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潤物細無聲 222

賀某本以為轉移至綿陽，能稍微喘口氣，重新部署。但他錯了。
6月那週，綿陽市公安局網安支隊在一次日常例行會議上收到來自省公安廳「同步監測指令」，附有賀某實時位置及過往行為標籤：「潛在破壞輿情穩定風險人物／涉攻擊性引導／曾被行政處理仍有復行傾向／需予以先期控制」。

當晚 23:17，公安內部系統發出「灰級代碼追蹤升紅」通知，賀某的活動軌跡已列入全省聯動監控預案，標註為「低調執行、視其動向升級處置」。
翌日凌晨，綿陽公安網安、技偵與刑偵協同展開「非公開調查工作」。街面探頭、車載監控、自助門禁系統，甚至路邊 ATM 提款機上方的輔助攝像頭，皆同步上傳了他當晚的行蹤數據。當他在飯店門口抽煙、撥通一通模糊可疑的境外號碼時——整條通訊錄像被錄入公安內部「資安聯控平台」，標記為「可疑接觸嘗試」。
6月21日淩晨 2:36，綿陽市公安局獲上級「准收網」授權。
6月21日早上 7:12，賀某剛走出飯店大門，就見一名身著便衣的男子禮貌出示證件：「賀先生，我們是綿陽公安，有幾個問題要和您了解一下，請配合。」
車門輕響。他被帶往市公安局特勤詢問中心。
收網後的流程並非喧囂，而是一種安靜的、制度性處理。
賀某手機、筆電被依法扣押，全部交由市網安部門進行鏡像掃描與行為分析。早期散播素材與溝通對象順藤摸瓜，已有三家低階自媒體平台收到「限期自查自糾」通知。數條與賀某互動帳號亦被同步納入「關聯人員觀察清單」。

三天後，市公安局政治處向省公安廳提交簡報：
《關於一名惡意編造言論、擾亂社會秩序人員的處置情況報告》，報告中提到：
「該人員抱持怨懟心理，意圖藉群體輿論事件發起次級輿情，影響範圍尚未擴大即被識別與制止。已完成教育處置，初步排除深度串聯風險。」
省公安廳回批五字：
「辦得乾淨利落。」
賀某無聲地消失了。他沒有被公開點名，也沒有網路輿論風波。只是他名下的公司執照正式註銷、銀行賬戶出現資金異常凍結，微信支付和抖音帳號無法登入，數天後連外出住宿也被提醒「身份需核實」。
他終於明白，自己試圖針對的，不是一個普通女生，也不是一條可操作的新聞線索，而是一項被制度親自擁護的「國家形象工程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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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潤物細無聲 223

【慶典現場】
拉薩布達拉宮廣場上紅旗獵獵，西藏自治區成立六十周年的慶祝大會莊嚴舉行。
主席臺正中，習近平身著深色中山裝，神情凝重，舉目環視時，群眾席上響起熱烈掌聲。隨行的還有全國政協主席王滬寧與中辦主任蔡奇——兩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。
當習近平致詞結束後，王滬寧隨後上臺發言。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，句句落在重點：
「六十年來，西藏經濟社會全面發展，人民生活蒸蒸日上。要深入推動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，加強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，增強各族群眾對偉大祖國、中華民族、中華文化、中國共產黨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認同。要堅持宗教中國化方向，積極促進宗教和順。」
廣場上響起一片掌聲，許多僧人與群眾高舉哈達，氣氛莊嚴隆重。

【茶敘對話】
大會之後，布達拉宮東側的廳堂內，西藏自治區黨政高層與隨行中央領導進行茶敘。木桌上擺著酥油茶與青稞點心，氣氛比會場略顯輕鬆。
席間，王滬寧緩緩舉起茶盞，忽然插話：
「我聽說，有位四川的女大學生，主動關懷林芝的孩子。他們素不相識，但卻寫信互動，孩子們甚至在校園裡舉辦朗讀會。」
眾人先是一愣，隨即會意。王滬寧微微點頭，繼續說：
「這正是今天我講話的精神落實在具體人身上的例子。這種情感交流，不是文件能替代的。哪天，川藏相關的同志，安排一下他們見一見。」
話音剛落，廳內數位領導立刻附和：「是，是，這樣安排極好！」
有人低聲感慨：「這位四川的女學生，真是得領導垂愛。」

【暗合前文】
對於李嘉玲來說，她在成都與藏區群眾素樸的互動，原本只是寄物、寫信，卻意外在布達拉宮廣場的慶典後，被提升到中央高度。
而她並不知曉，這場大會上的一句「安排見一見」，已經預示著她的人生將被推向一個全新的層面——從個人的善意，升格為國家民族共同體建設的象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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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潤物細無聲 224

【省委會議現場】
在四川省委常委會議上，氣氛一度嚴肅。西藏慶典後，王滬寧的「安排會面」成了必須落實的政治任務，大家都在等省委書記的定調。
省委書記一手扶著茶杯，緩緩開口，語調沉穩卻斬釘截鐵：
「嘉玲同志還是學生，不要安排她去西藏，這樣太像領導出巡了。這種規格，她承擔不起，也不應該承擔。」
會場一陣低聲附和。有人小聲說「確實，不可過於抬高」。
【具體指示】
書記停頓一下，補充道：
「你們告訴西藏那邊的同志，這次由四川出面，邀請林芝那邊的孩子來成都。食宿交通我們全部負責。」
他放下茶杯，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三下：
「孩子們來了，安排參訪四川大學，讓嘉玲同志在校園裡迎接他們。吃頓飯，聊聊天，做個校園導覽，這些都行。自然、大方，不要搞成儀式。」
「去辦！」他最後一字落下，全場齊聲應「是！」
【眾人反應】
省委副書記當場記錄，政法委書記則補一句：「這樣既符合中央精神，又顧到嘉玲同志的身份分寸。」
宣傳部長微微笑道：「在校園裡會面，孩子們會覺得親切，效果比在會場隆重安排還真實。」
幾位常委互望，心中都明白，這番安排不僅守住了政治紀律，更將「民族交往交流交融」做成了生動案例。
【省委會議續語】
四川省委書記見眾人記錄筆走如飛，神情卻仍有些拘謹，於是再次開口，語氣放緩，卻更顯深謀遠慮：
「林芝的孩子們來成都，可以安排他們去些其他地方。但要注意——要兒童喜歡的，不要太強調建設成果。若是帶他們看工廠、科技館，孩子們心思單純，回去後一旦嘀咕：『我們西藏怎麼這麼滯後？』那就完全失敗，弄巧成拙。」
他抬手比劃了一下，語氣沉穩中透著關懷：
「多送他們一些玩具、電子產品，讓他們開心。帶他們去看大熊貓之類的，也很好。重點是營造親切、快樂的氛圍。」
【嘉玲的角色】
說到這裡，書記微微一笑，補了一句：
「他們喜歡嘉玲同志，就讓她多和孩子們相處一會。吃飯、聊天、遊玩，她的體貼溫柔，比領導講什麼大道理都有效。」
他嚴肅地環顧全場：
「領導講話要少，別弄成政治任務式的教育會，那樣孩子們反倒疏離。要弄得熱熱鬧鬧，讓他們覺得——來成都不僅有見識，還有人情。」

【會議反應】
省委副書記立刻附和：「這樣做，既不讓西藏孩子有負擔，也避免比較心理，回去後只會覺得四川人熱情。」
宣傳部長點頭：「這樣的安排，正好能拍攝下嘉玲同志自然互動的畫面，遠比領導講話更具感召力。」
政法委書記也低聲稱讚：「書記的考慮，這才是真正的戰略高度！」
眾人齊聲道：「書記英明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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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潤物細無聲 225

【自治區黨委會議現場】
拉薩的黨委會議室內，空氣沉穩。自治區黨委書記端坐在正中，翻完簡報，聲音緩慢卻帶著明確的指向：
「王常委的講話，是有分量的。我們自然要有所呼應。最直接的做法，就是邀請嘉玲同志親自來拉薩、林芝，見見孩子們。這樣既能展現我們的熱情，也能讓一位漢族青年菁英，親眼看到西藏的建設成績與群眾的向心。」
【會議討論】
宣傳部部長立即接話，聲音略帶興奮：
「如果我們派出代表團去成都，老實說，一定還是行程公式化，孩子們說不上什麼話。嘉玲同志若能來這裡，就能實地感受——這才是中央所要的『交流交融』，比光靠文件匯報有力得多。」
統戰部副部長補充：
「而且，這樣安排能產生示範效應。西藏群眾看到中央重視的青年典型願意走進藏區，會更有認同感；對外，也能釋放民族團結的鮮明信號。」
【書記總結】
自治區書記一邊點頭，一邊強調分寸：
「不過要注意——我們是邀請，而不是隆重接待。不能弄得像接待領導幹部。要多一些民間味道，學校、醫院、群眾家裡，都可以設計行程。孩子們自然、嘉玲同志自然，這才是真實。」
他頓了頓，特別交代：
「我們要表現的不是排場，而是『人心』。若她願意走進農戶、和小學生一起吃飯、一起寫字，這就是中央最要的畫面。宣傳上要把握好，實事求是，不要過度渲染。」
【自治區黨委會議續篇】
會場的氣氛愈加凝重。西藏自治區黨委書記合上資料夾，聲音帶著少見的堅決：
「我看了資料，李嘉玲同志出身四川雅安鄉下的民族地區，又是孤兒，從小靠左鄰右舍接濟長大，連低保都被遠親吞沒。她再怎麼辛苦，到我們林芝，也絕不至於看到比她更困窘的畫面。這本身不就凸顯我們藏區脫貧攻堅的成果嗎？」
【政治計算】
他目光一掃全場，接著分析：
「若派孩子們去四川，誰能去？誰不能去？這就牽扯基層，沒去的人心裡會嘀咕，還平添基層黨建的麻煩。倒不如讓她親自來西藏，既符合王常委的指示，也能讓群眾眼見中央重視的青年典型。這比任何代表團更有說服力。」
宣傳口的幹部頻頻點頭，統戰部副部長則輕聲說：「這樣確實能把基層的情緒平衡住。」

【書記定調】
書記拍案，聲音鏗鏘：
「你們把我的話傳達給四川的同志。告訴他們：李嘉玲同志來西藏，一切食宿交通、參訪行程由我們全額負責。四川方面要派多少人隨行，都一併安排，不用再問我。去辦！」
會場一片肅然，幾名書記的秘書立刻記錄下來，準備起草正式的「自治區意見函」送往四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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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潤物細無聲 226

【四川省委閉門會議】
收到西藏自治區黨委的正式意見後，四川省委臨時召開常委會，會場氣氛緊張。省委書記神情凝重，翻閱著送來的文件，沉默良久。
【統戰部長的分析】
統戰部長率先開口，語帶審慎：
「川藏之間的地位，本來就微妙敏感。如果今天是上海、廣東來意見，我們可以婉謝，不會出什麼波瀾。可是西藏不同。人口、經濟、各方面發展都不及四川，但這正是中央最在意的地區。如果我們拒絕，他們心裡會覺得被忽視。這層芥蒂傳到中央，恐怕是中央不希望看到的。」
他話音落下，會場一時靜默，眾人都明白其中利害。
【常委們的顧慮】
政法委書記補充：
「嘉玲同志去西藏，安全壓力會陡然上升。我們四川若擔心出事，不是無的放矢。可一旦以安全為理由推辭，會不會讓人覺得我們在小題大做？」
宣傳部長則低聲說：
「從輿論效果來看，嘉玲去西藏，確實能讓中央提出的『交往交流交融』有更直觀的示範。可問題是，她還只是個學生，排場過大，就顯得失真。」
【省委書記的沉吟】
省委書記沒有立刻表態，指尖敲著桌面，神情深思。他緩緩開口：
「西藏的想法，政治上無可挑剔。可我們四川的顧慮，也不是空穴來風。這裡面怎麼拿捏，要仔細考慮。」
他目光掃過全場，補了一句：
「我們要衡量的，不只是川藏之間，而是中央的看法。這事，恐怕得請示中辦，讓中央來拍板。」

【四川省委常委「神仙會」場景】
省委秘書長聽完討論，放下筆，語氣沉著而慎重：
「統戰部長的話有道理。但我還要補一句——嘉玲同志是四川人，中央已經明確讓她留在川大完成學業，並交代我們要嚴格保護，這不是單純的安全問題，而是有重大戰略意義。若是連這樣一件行止安排，我們都沒有方案，中央對四川的能力恐怕也會有看法。」
【書記點頭嘉許】
省委書記微微一笑，點頭稱許：
「你正說到我心裡的感覺。這件事，不只是去或不去的問題，而是檢驗四川政治判斷力與執行力的事情。」
他環視全場，語氣嚴肅起來：
「現在我們先開個『神仙會』，大家自由發言。暫時不作決議，先把各種可能性掰開揉碎，說透。」
【定義問題性質】
他頓了一下，壓低聲音，字字鏗鏘：
「要明白，這不是一個普通女學生，也不僅僅是一次青年模範參訪。這是總書記特別在西藏場合親自提及的事情。大家要想清楚，中間的戰略意義何在。」
會場一陣沉默，常委們神情各異，有人低頭沉思，有人已經翻開筆記本，準備陳述自己的觀點。
【會議氛圍】
這場「神仙會」與一般會議不同，沒有嚴格議程，卻帶著更高的政治壓力。每個常委心裡都清楚，這已經超越「川藏往來」或「學生典型」的範疇，而是一次中央對四川省委政治敏銳度的考驗。
有人心中默念：「若判斷錯誤，可能是前程受損；若拿捏得準，則是整個班子立威的機會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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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潤物細無聲 227

【四川省委「神仙會」發言場景】
會場靜默片刻後，省委書記示意大家各抒己見。於是常委們依次開口，會議逐漸熱烈起來。
一、主張「嘉玲必須去西藏」的聲音
省委統戰部長首先發言，語氣堅定：
「西藏方面已經表態，這不單是自治區的姿態，更是中央關注的延續。若我們顯得退縮或婉拒，極易讓人誤會四川對民族工作不上心。嘉玲同志親自去西藏，是最直接、最響亮的政治回應，能展現我們的積極。」
他還補充：
「這不僅是民族團結示範，也是中央交辦後的政治試卷。四川答不出來，別的省份會不會因此被動替代？」

二、主張「應該折衝，避免領導化」的聲音
宣傳部長隨即提出另一個角度：
「我們必須謹慎。嘉玲同志畢竟只是大學生，若動輒用專機、紅毯、排場接待，就有過度『領導化』的嫌疑。外界很容易質疑：是不是在拔高、在造神？」
他建議：
「可以考慮一個折衷方案：嘉玲同志可以去西藏，但以『學生參訪、校際交流』的形式，不是以政治人物的待遇。這樣既回應了西藏的期待，又保住了她的學生身份。」

三、從安全角度的顧慮
政法委書記開口，語帶擔心：
「不容忽視的是安全問題。嘉玲同志在四川，我們尚且投入了不小的人力保護。若她去西藏，環境複雜，安全壓力只會更大。一旦出事，不只是四川的責任，而是全國的震動。」
他語氣頓了頓：
「中央若真的要安排這件事，必須有公安部、武警部隊一併參與保障，四川單獨承擔，恐怕難以保證。」

四、從戰略高度的提升
省委副書記則提出總結性的觀點：
「我們不能把這事僅看作『去不去西藏』的選擇。這是中央透過一名青年典型，來展示民族團結、社會穩定、扶貧成果的戰略操作。嘉玲同志不過是具體的載體。」
他看向書記：
「所以，這件事的最終定奪，恐怕必須由中辦來拍板。我們四川應該如實上報兩種方案：一是嘉玲同志在四川接待西藏孩子，突出自然氛圍；二是嘉玲同志赴藏，但限定在『學生交流』框架。兩者並陳，由中央裁決，才是最穩妥的。」

【會議氛圍】
會場裡眾人神色凝重，無人敢掉以輕心。每一句話，都仿佛在暗暗掂量自己的政治分量。
省委書記緩緩合上文件，神色未變，但手上那支筆「啪」地一聲扣在桌面上。這聲響，使得整個會場更加靜肅。
「很好。大家的意見我都聽明白了。下一步，秘書長起草一份呈報中辦的意見稿，要把川、藏雙方的立場，還有我們的顧慮，全數陳明。我們不推諉，但要中央定奪。」
眾人齊聲答：「是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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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潤物細無聲 228

【一】嘉玲得知賀某風波的方式：輕描淡寫中的震撼
嘉玲並未主動打聽。學業與科研早已壓得她喘不過氣。只是某天政治課下課，一位向來嚴肅的教研室副主任請她留下，語氣中透著一絲異樣的關心：
「最近網路上有些雜音，學校保衛處會增設巡邏崗，嘉玲你自己無需擔心，只要注意日常行蹤……其他的，都不用你費心。這些，已經有人在處理了。」
她聽懂了分寸，也聽出那種語氣裡所謂的「已經處理」，不屬於大學生的日常詞彙。
回寢室途中，她默默翻開記事本，裡頭貼著一段剪報，是王滬寧十年前在《求是》的一句話：
「政治安全與文化安全密不可分。誰掌握了思想的傳播，誰就決定了下一代的信仰基礎。」
她無聲闔上筆記本，低聲說了一句：「我知道了。」

【二】中央進一步栽培安排：特殊計畫代號「沃土工程」
幾日後，川大黨委收到一份來自教育部高教司的機密文件，主旨簡單：
「關於推薦李嘉玲同學進入‘沃土工程’早期培養計畫的通知」
該函未公開，但知情者皆曉，這項「沃土工程」是王滬寧親自擬定、中央文明辦與教育部共同推進的一項特殊青年人才思政培養試點，選拔對象極少，標準嚴苛，強調三個特質：「政治辨識力、學術堅韌性、群眾感召力」。
四川省委辦公廳同時收到「副線預通報」，措辭異常明確：
「請予特別保障該生正常學習節奏，不可過度打擾或宣傳，所涉安全與思想工作仍由公安與宣傳口協同統籌，暫不納入一般典型塑造。」
這是一種制度層級的「靜默拔高」。

【三】公安局與川大內部的非公開協調會
在成都市公安局與川大黨委聯席會議上，政治部領導說道：
「她現在就像是一面鏡子，哪個系的風氣亂、言語糟，照她一下就現了形。我們不能讓這面鏡子碎，也不能讓她孤單。」
川大黨委書記點頭：「我們會在教研上做調整，把她從公共課壓力中適當抽離，改為導師制單帶。」
公安局政治處補充：「思想安全，是硬防線也是軟工程。我們的事，不是讓她一輩子受保護，而是讓整個土壤自己淨化，讓她可以走出去，走得安穩、堂堂正正。」
嘉玲並不知道這些會議的內容。她只覺得，最近上課變得寧靜了，連宿舍樓下的圍觀者也漸漸減少。她可以安心地寫論文、申請科研項目、指導學弟妹。
只是偶爾，她會在課堂結束後回望講台一眼——她知道，自己正被看見，也被寄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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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潤物細無聲 229

會議室裡氣氛凝重，窗外蟬聲一聲接一聲，像壓在檯面上的老案，擱著，卻不敢翻。
成都市公安局黨委書記將手上的資料輕放在桌面，語氣平靜卻帶些試探：「早期我們要求幹警完全不可以和嘉玲同學接觸，這一點我沒異議。但——農貿市場事件之後，我看，是否可以鬆動一下？」
這句話像石子投進沉水，讓原本沉默的幾名常委彼此交換了眼神，有人抿唇，有人低頭翻著筆記，卻無人先接話。
最終，是政治部主任直起了身子。他約莫五十歲，面容剛毅，雙手交疊在桌上，聲音不高，卻像長期配槍的男人那般堅定有力。
「報告領導，我看，不宜。」
他頓了頓，目光掃過眾人：「她那模樣……」他找詞稍慢，最終語氣竟近乎敬畏，「像仙子一樣。」
話一出口，幾名常委面色微動，卻沒人笑。這不是讚美，是警訊。
「護衛幹警我們不能全派女同志，」政治部主任繼續道，「一來人手不夠，二來目前形勢越來越複雜。民情、輿論、甚至是外部干擾因素都可能出現變化，這類情況……還是男同志更能應對突發狀況。」
他語畢，補上一句：「所以，原先『護衛幹警不接觸嘉玲』這個原則，我認為，不宜鬆動。」
會議室再次陷入沉默。陳紀山沒有立刻表態，他靠坐椅背，望向窗外沉思片刻，像是權衡什麼。終於，他語氣轉為果決：「好，就照原樣。」

當天下午，護衛組調整部署，原本提出增派女性人手的申請也被駁回。
而嘉玲仍住在川大女生宿舍裡，望著遠方的雲與風。
她從不提過去，也從不過問未來。
有人說她像仙子，也有人說她像烈火深藏──但無人知道，真正需要防備的，是她心裡那座，還沒解封的深井。

市委辦公廳的紅頭文件在午休時分送達公安局黨委辦，一頁紙，短短數語，卻像石雷，直接引爆了整層樓的氣壓。
「李嘉玲同志是黨的重要青年戰略資產，讓她學著領導人，是應該的。護衛她的幹警不必跟她閒談，但保持關懷，有適當接觸，是好的。」
黨委書記看完文件，將紙疊回信封，神情平靜，聲音卻略微低沉：「通知政治部、保衛處、辦公室，十五分鐘後會議。」
十五分鐘後，所有人都坐在了會議桌邊，氣氛比早上更緊張。早上才剛拍板「不宜鬆動」，午後就收到「適當接觸是好的」的正式批示，轉向之快，令人猝不及防。
「同志們，」書記開口，語氣沒有責怪，只有紀律與現實，「市委指示已到，我們的判斷，市委有不同的看法。」
他頓了頓，語氣轉為堅定：「我們馬上修改會議精神，並且重訂保衛辦法。」
政治部主任眉頭微蹙，還未出聲，便被書記看出來了心思。
「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，」書記放下手中的筆，目光一一掃過每位幹部，「但她現在不是一個需要被完全隔離保護的對象，她是『青年戰略資產』──市委原話。」
保衛處副處長試著緩和：「是否可以將『適當接觸』定義清楚？範圍、時段、接觸對象、備案程序……」
「對，」書記點頭，「這就是你們下一小時的任務。」
他抽出一張白紙，親筆寫下：「臨時修正辦法起草要點」幾字，推給對方。
「今天黃昏前，擬出草案，報我、報政法委、送市委值班室備查。」
片刻之後，他又補了一句：
「我不希望再出現『美得像仙子一樣所以要隔離』這種語言出現在任何正式會議紀要中──我們不是在處理個人情緒，我們在執行政治任務。」
說完，他站起身，扣上西裝鈕釦，離席而去，留下會議桌邊的幾位幹部面面相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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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潤物細無聲 230

護衛原則臨時修訂草案（節錄）
公安局政治部、保衛處、督察室聯合會議臨時召開。列席人員中，不少人手裡都拿著那份市委批示的影印件，上頭那句「適當接觸，是好的」被紅筆畫上三道線。
會議主持人是副局長馬煜，他閱歷豐富，習慣說話留三分，今日卻難掩眉間沉色：「這事牽涉的是市委定調，我們必須把握分寸，但也不能縮手縮腳。下面我念草案初稿，各部門聽後提意見。」
他低頭翻開文件，朗聲宣讀：

成都市公安局臨時護衛原則（李嘉玲同志專案）修訂要點（草案）
一、政治定位原則
李嘉玲同志經市委明確定性，屬「青年戰略資產」，在特定培養與引導過程中享有黨內特殊保護與支持待遇。本局護衛任務，應在絕對安全基礎上，配合政治引導功能實施。

二、幹警接觸規範
護衛幹警可與李同志進行非私人性互動，包括但不限於：
（1）提醒、引導行動路線
（2）協助開關門窗、提送物資
（3）必要時提供精神慰問與心理關懷
禁止下列行為：
（1）與李同志私下閒談或長時間駐留其私密空間
（2）主動詢問其個人生活與情感問題
（3）在未備案情況下發送或接受其個人通訊信息

三、護衛組成與輪班制度調整
男女性幹警應混編配置，按三班制實施，並報備政治部。
每班設「溫控員」一名，負責觀察嘉玲同志情緒與心理波動，並每日書面彙報。
四、例行報告制度
每日21:00前須填報《嘉玲同志互動接觸紀要表》，列明接觸次數、類型、語言重點、現場氣氛等。
每週五進行一次由督察室主導的匿名回饋抽查，評估幹警執行與紀律準則落實情況。
五、臨時應變備案機制
在嘉玲同志主動開啟交談或出現異常舉止時，護衛幹警應原則上予以尊重配合，但需於三小時內形成簡報，交保衛處轉交局領導閱示。
馬煜停下筆，看向會議桌另一側：「這是初稿，大家可暢所欲言。」
督察室主任率先開口：「我建議補一條：若接觸過程中出現『模糊語態』或『可能被曲解為情感暗示』之互動，應由督察室單獨調查，並請紀委旁聽。」
眾人聞言微頷。馬煜點點頭，在紙上註明：「模糊語態」四字圈了兩圈。
保衛處處長沉默片刻，低聲道：「是否也應安排心理輔導員進駐？嘉玲同志近月言語不多，據報偶有反常沉靜……市委的意思是讓她學領導，但她自己是否接受，未必明朗。」
這話一出，會場氣壓低了幾分。
馬煜沒有接話，只是平靜地合上資料：「好，各部回去按以上內容修改細則，明晨八點，正式定稿。」
眾人起身，文件帶走，無人多言。窗外天色已暗，風起於北嶺。

李嘉玲坐在書桌前，正將一張幹警遺落的紙條壓進日記本──
上頭，只寫了六個字：
“您今天氣色很好。”
她抿唇，沒笑。只是筆尖在日記紙上，緩緩寫下回應：
“我知道你不能說太多。”



潤物細無聲 (二十四 [231-240]